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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欲其成功,必要付出代价:奋斗。

爱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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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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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秘密>另一个续集 - 二十年前的秘密----》有人看的话再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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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路小雨的祈禱\\\
  全能的天主,今天忽然休課了,聽葉老師說,好像是因為對岸有一個人說了四句話,然後總統府臨時停了全臺灣的課。不知道是怎樣的四句話呢,這麼厲害。父親以前常說,這個世上,只有三種聲音可以讓世界停止說話,一個是總統的講話,一個是天主的聲音,最後一個就是演奏鋼琴的天才。
  今天同學們都走了,教室裡就只有我,我喜歡這樣的寧靜。本來打算早早做完功課去琴房練一下的,忽然來了一個很奇怪的男生。他把後門拉開的一下,驚了我一下。他身上的校服穿得很邋遢,梳著一個很奇怪的髮型,手上還流著血。我想他是想來找人的,他只是很禮貌地和我微笑,不過我想他又好像在哭。他那雙眼睛很小,頭髮的上沿幾乎都要蓋到眼睛了。他一直就站在後門那裡,幸好大勇後來來了,可是他還是一直地跟著我。每次我往回去看,他都對著我笑笑。雖然他笑得很傻,不過我覺得他很奇怪,笑得也很怪。原本好想去琴房的,還是快點回家好了。
  媽媽,我會學得更堅強的,學會保護你。我愛你,媽媽。願天主賜予我力量,願在天國的父親安息。阿們。

二,宵禁之夜

  整個臺北籠罩一層緊迫的氣氛,街上沒有行人,間或有一兩個警察,抽著菸走過街頭,吆喝著菜販趕緊收市。那是1979年1月18號星期四的淡江,新一頁的樂章準備在這一天這一地奏起。而注定四手聯彈的另一雙手也以遲來之態,入鏡于淡江。
  淡江的街頭最近夜晚都要宵禁,大部分的行人都早早躲在家裏,唯獨街角忽然悠悠踱出一個穿著邋遢的少年。
  “她好像不認得我了?爲什麽呢?”少年喃喃自語,隨心走在彎曲的街頭,“不管怎樣,至少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現在該去哪裏呢?”停下腳步,前後望望,但左右都見不到任何路人,少年忽然靈機一動,笑笑又舉步前行。
  黃昏下的淡江,絲毫沒有催趕少年,少年也不知道自己悠閒踱步的淡江,今晚正在進行宵禁。“大嬸已經收鋪了。”少年經過菜市,輕輕嘆道,繼續又順著坡道走向自己熟悉的彎路,“這裡應該是王叔的家吧?那前面應該就是...”口裏話未說,忽然眼前走過一个熟悉的面孔,少年自然地喊道,“大嬸。”
  那面孔轉過來望著少年,微笑著。少年也快步跑向前正要開口,對方卻緩緩說道,“不賣啦,收市啦。今晚宵禁,年輕人快回家。”說完,那張面又緩緩轉過另一邊,身後隨之而轉出一車沒有賣完的青菜和胡蘿蔔。
  “大嬸。”少年又快走幾步,追上去叫道。
  “快回家的啦。”對方還是重復著這句,繼續緩緩地走上坡去。
  “哦,原來大嬸也不認得我了。是啊,這是二十年前。”少年又喃喃自語,但卻又不由自主地跟著那個大嬸繼續向前走。
  走不多遠,對方才又開口問道,“年輕人,不回家,小心給白帽子抓去噢。”
  “我沒有家。不知道要回哪裏去。”少年回答。
  “看你這身衣服,是不是被家人趕出來啦?年輕人,要多聼聼長輩的話,不要老想一步登天,回家吧,父母還是擔心你的。”
  “大嬸,你認識葉華明老師嗎?”
  “看你的校服,我也覺得你是淡江的學生的啦,你要找你那葉老師啊?跟我走。他啊,今晚忙得很啊。”一直說得很慢的大嬸,說到這裡忽然露出了雀躍的語氣。
  “他忙什麽啊?大嬸,我幫你拉車吧。”
  “老了,老了。”少年以爲她還會繼續說下去,結果大嬸只是嘆氣自己老了,把手中繩托在自己手上,就再沒有說話了。
  就如此,一老一少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忽然,寂靜的街頭響起一聲高亢的吆喝,“死老太婆,叫你快點收攤,收到現在!”
  少年擡頭望,只見眼前兩個戴著白帽子的人攔在前路,嘴裏叼著菸。大嬸驚得失措,只急急腳拉著少年走得更快。背後仍傳了兩聲吆喝,“再讓我碰見你,就鎖你回去”驚得大嬸拉動少年的手不停顫抖。
  “他們是什麽人?”少年不解地問道,但對方仍是沒有回答。就此一路無話,二人終于走到熟悉的門前。
  “葉老師,葉老師。”大嬸邊敲打門上木墜,遍叫喊道,“是我啊,快開門啊。”
  少年忽然心頭一震,開門人正是心裏想到的那人,只覺他頭髮長長,一嘴鬍鬚,戴著熟悉的眼鏡。正要叫喊,對方又早他開聲道,“大嬸,你總算來了,急死我的啦。快進來。--這孩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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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主]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09-29 01: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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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继续吗




[1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09-29 02: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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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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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哇哇落地

  “大嬸,這孩子是你的...?”站在大門的,是一個三十嵗左右的男人,中等身材,留著齊耳的長髮,一嘴鬍鬚,戴著眼鏡的目輪不住打量眼前穿著邋遢的少年。
  少年這時忽然醒覺,似乎大嬸和面前這個男人都可以看到自己。那大嬸剛想解釋,長髮男人也不等大嬸開口,就拉著大嬸進屋,邊走邊說,“怎麽辦,怎麽辦?外邊宵禁...”一直拉著大嬸進到内室,把少年落在門裏。少年輕輕関上木門,仔細地環顧四周。
  “孩子,站在那裏做什麽?幫大嬸去把熱水捧過來。”大嬸在内室喊過來。
  “哦,”少年應聲,從玄関走進去,熟練地走到廚房把煮開許久的熱水捧進内室。
  “孩子啊,用臉盆盛著。”大嬸催促道。
  少年又提著水壺走到廚房裏,取出臉盆,把熱水倒進然後又捧著臉盆走進内室。“你們都看到我嗎?”少年把臉盆遞給大嬸,然後問道。
  “說什麽話?跟我上來。拿好臉盆!”少年呆呆地又捧起臉盆隨大嬸走上二樓。
  二樓閣樓上只有一張床和幾件家具,少年仔細地捧著臉盆上樓,小心翼翼看著臉盆裏的水,耳裏只聽到一個來往踱步在木板地板上的聲音,待放下臉盆,擡頭一望,只見床上躺著一個婦人,滿頭發汗,旁邊大嬸來來往往地料理著,床近処,中年男人來回踱步,心急如焚。
  少年被眼前的一切一下驚得愕然,只釘著不動。大嬸忽然叫道,“都站著做什麽?把熱水捧過來啊!”
  少年和中年男人聽到同時走到臉盆処,四手接著臉盆,一同走過床邊。只是少年要走向床左,走近大嬸,中年男人要走向床右。一時兩人都膠在床尾,又兩兩相覷。還是大嬸開口,“搬過我這裡。”然後又對著床上婦人說,“不用着急,慢慢來,深呼吸。有大嬸在。”
  少年走近床邊放下臉盆,才望真床上婦人的模樣,心下一凜,一眼瞄到墻上撕曆,回心一想,今天是1979年的1月18號,一條小生命即將降生。中年男人忽然大聲吆喝,“小子不要走那麽近。”然後掄起雙拳,很用力的樣子。少年會意,退後一步,共同等待新生命的到來。
  “阿妍,不要緊張啊,我們都在啊。”中年男人依然掄著雙拳,不住地安慰床上婦人,“我去開一些音樂給你聼,啊。不要緊張。”說罷,就要下樓去。哪知,婦人一手揪住中年男人衣腳,中年男人不忍走開,又繼續陪著。
  少年見狀,說道,“我去開吧。”邊自覺走下樓去,一下到樓下,不禁松一口氣。走近留聲機,卻發覺不知應該要放哪張唱盤。眼角一瞟,見留聲機對身有一台鋼琴,便自然走到鋼琴処坐下。但腦裏茫茫一片,一首譜子都想不起來。頭上不時傳來婦人的叫聲,一下心神抖動,少年竟不自覺彈奏起《秘密》。
  時光流轉,燈火幽暗,滿屋都隨那《秘密》琴聲搖動,忽然穿空一聲嬰兒的啼聲,少年本能回首,叫了一聲,“葉湘倫出生了嗎?”

四,秘密延續

  琴音流動,燈火虛無,一聲嬰兒的啼叫穿空而過,《秘密》琴音嘎然而止,琴前少年本能回首,“葉湘倫出生了嗎?”心下興奮又憂心,急忙奔上閣樓,只見那中年男人抱著一個初生嬰兒,雀躍地自己跳舞,嘴裏哼起小調,床邊大嬸照料著床上喘起大氣的婦人。
  婦人一見留意到樓梯沖上一個邋遢少年,徑自撐起身子,大嬸連忙扶她躺下,慌道,“不急,不急,葉老師啊,孩子媽媽要看孩子啊。”
  中年男人聽到,傻笑著將嬰兒遞給婦人,婦人接過來,緊緊抱在懷中須臾,擡頭對著少年說,“你要抱抱嗎?”
  少年指指自己,尋問是不是跟自己説話,婦人微微點頭,哪知中年男人神經質地叫道,“洗手,洗手,快去洗手!”
  少年不住點頭,退步正要下閣樓,婦人叫住,道,“不用啦,你想抱就抱抱吧。”
  “真的可以嗎?”少年兩手在衣服上擦擦,走近床邊,伸手抱過嬰兒。衆人才又發現少年右手臂傷口上還沒止血,中年男人又竭斯蒂裏地叫道,“髒,髒,髒,你快去給我先洗手。”
  少年一聼,又縮回去,低著頭,慢慢地退後,婦人又一次叫住,道,“不要緊啦,過來抱抱孩子吧。”少年聼后,又伸手過來接過嬰兒,中年男人從婦人手上接過,再遞給少年。就在四手交接,電光之間,一聲悶雷從天際打響,習慣了的淡江縣也如往常般緊隨在悶雷之後,電力不穩了一下下。
  “葉老師,給孩子取什麽名字啊?”這時,窗外開始下起大雨,雷聲陣陣,屋裏的電力明顯不穩,“孩子可是厲害人哦,一出世就是風雷雨電。”
  “雷雨啊,”中年男人一下從少年手上安穩地接過嬰兒,“不如就叫雨豪。葉雨豪,怎麽樣?”說罷,目視大嬸和婦人,等待認同。
  “那媽媽覺得怎麽樣?”大嬸隨然地側身望望婦人,笑問。
  “孩子,你想到名字嗎?”哪知,婦人竟問少年的意見。
  “我,”少年望望中年男人,又望望大嬸,再望望婦人,緩緩道,“我可以說嗎?” 
  “有什麽意見你就提嘛,這麽雞婆。”中年男人不耐煩地說道。
  “我,我覺得... ”禁不起中年男人的目對,少年邊說邊低下頭,“覺得叫葉湘倫,葉湘倫,挺好。”
  “對啊,我們約定好的,要叫湘倫的。”婦人應合道,“華明,你覺得湘倫好不好聼?”
  “好聽是好聽,就是太土了,叫雨豪不好嗎?”中年男人撒嬌道。
  “葉老師,把孩子帶下去再洗洗身吧。”大嬸提道。
  “哦,對對,要再洗洗,喂,你跟我下來。”中年男人吆喝少年。
  “讓他留下陪陪我吧。”婦人又說道。
  “阿妍?”中年男人不解,但見到婦人堅持,也不理會少年,自己就輕腳下了閣樓。
  “我去幫葉老師吧。”大嬸說著也下了閣樓。
  “孩子,過來床邊坐。”
  “不了,我站著就可以了,我衣服髒。”
  “不要緊,過來。”婦人還是示意讓少年過去,待少年坐下,婦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湘倫,葉湘倫。”少年回答道。
  “你就叫葉湘倫?”少年點點頭,“那爲什麽,”婦人也隨少年輕輕低著頭問道,“爲什麽,你要寶寶取湘倫名字?”少年不語,一直低著頭,婦人繼續問道,“剛才是你在樓下彈琴?”少年又點點頭,“那,爲什麽,”婦人頓一頓,才繼續問道,“爲什麽你會彈《秘密》琴譜?”
  少年一聼,猛然擡頭,哪知,秘密竟自此不脛而走,延續由來。

五,初陣

  “大嬸,留著一起吃晚飯吧。”中年男人抱著嬰兒,笑逐顔開留大嬸道。
  “不啦,還要回去做飯啦。”大嬸洗洗手就邊說邊出大門,拉起小車就要走。
  “那就不留你啦,謝謝大嬸啊。小湘倫快跟大嬸說謝謝。”
  “孩子不能吹風啊,你呀,要快點去醫院辦出生証啊。我走啦。”
  “大嬸慢走。”中年男人趕緊把孩子捂住,走回屋去。“寶寶乖,爸爸記住生日。”扭扭擰擰,哼著小調又走上閣樓。
  閣樓上,少年和婦人正談著,婦人正道,“原來十四嵗的時候,媽媽就忽然消失啦?”
  “誰消失啦?”中年男人打斷道。
  “沒有的啦,來,叫姨父。”婦人示意少年。
  “姨,姨父。”少年站起來,不自然地叫道。
  “啊,啊,呃?”中年男人愕然,只隨然點點頭,放下嬰兒在婦人邊,取筆在撕曆用力寫下幾個大字,“小湘倫出世啦”然後又望望手錶,喃喃道,“夜晚七點五...,呃?忘記撕日曆嗎?”
  “華明,這是我姐姐的兒子?”婦人又叫道。
  “沒聽説過你有姐姐啊?”中年男人驚奇地轉過身來。
  “你不是常說我沒有親戚走往嗎?我姐姐特地叫他從鄉下出來看我,順便想來淡江念書。”
  “哦?哦,哦。”中年男人又更茫然,“叫什麽名字啊?”
  “湘倫,葉湘倫。”少年輕輕說道。
  “我問你的名字。”
  “湘倫,我,我就叫葉湘倫。”少年重復道。
  “哈,那就是剛才你姨媽問你幫寶寶取什麽名字,你小子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啦?”中年男人忽然又緊張得掄緊雙拳。
  “不是的啦,我們姐妹約定了,將來的孩子都叫湘倫,只是碰巧我們都嫁進了葉家。”
  “哦...那,”中年男人收起雙拳,就去櫃子取了些止血醫品替少年包紮傷口,“怎麽一手是傷。”
  “謝謝爸。”葉湘倫隨口說道。
  “爸?”中年男人擡頭問。
  床上婦人接道,“我們家鄉都這樣,不叫姨父姨媽,都直接叫爸和媽的。華明,你就替小倫辦一下入學手續,讓他在淡江念書吧。”
  “哦,我要先幫小倫辦出生証明。”說完,忽然又醒悟,“以後我們家就有兩個葉湘倫,都叫我爸啊?別動啦,對了,現在學校都到學期末了,辦好也要等到二月過了年才能上學。”
  “不要緊啦,他就留在家裏照顧我和小小倫就好啦。”婦人道。
  “莫慧妍,你說怎樣就怎樣。都聼你。我叫你別動啊,要包緊點。在學校不要叫我爸,叫姨父,啊,不是叫姨父,要叫我老師。懂嗎?走吧,等我和你媽,呃,和你姨媽說話。我说他,怎麽,怎麽就不像你啊?”
  “像你,你這麽帅。”婦人道。
  “我不像你姐姐這麽好福氣,有這麽大的兒子。”中年男人噘嘴道。

六,擦肩而過

  一場風雨過後,淡江,還是像往日平靜時的平靜。雲雀枝頭,祥雲山崗,一切又像少年睡夢中的模樣。夢牽云繞,少年夢中覺醒,環顧四面,縱然四面佈置與印象中有所出入,但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所身処的是二十年前的家,這裡有爸爸,有媽媽,更有在二十年前剛出生的自己。這房間,曾經聼爸媽說過,媽媽以前是住在這個房間,所以很早以前就已經佈置過。後來爸媽結婚后都搬上了閣樓,房間就留給了日後長大的小倫。少年望著自己熟悉的房間依舊留著媽媽的佈置,頓時心緒浮動,久久坐在床上,沉默不語。
  正發呆,忽然房門打開,那個中年男人推門而入,望望坐在床上的少年,突然又神經質地自原路退出房間,咯聲関上房門。少年不知他做什麽,見他也沒有跟自己說什麽,也就笑笑,從床上躍起,走到大衣柜前。衣櫃比少年高出三个頭,櫃面鑲著一面大鏡,那是爸媽結婚時,爺爺送給爸媽的結婚禮物。
  少年緩緩走近鏡子,對鏡梳妝,然後微笑對著鏡中自己的對影道,“葉湘倫,1979年歡迎你。”梳洗一下,小倫走出房間,步入内室,正走近琴旁,剛擡起琴蓋,忽地回心,又走回房間,重新穿起那套邋遢的校服,便出門去了。
  吹風亂玉帶,琉璃淡江橫,二十年,原來淡江一直都沒有變,比二十年後多的,是清晨賣早餐的小販。走著昨晚的坡道,小倫忽然想起昨晚那些戴著白帽子的人,只是面對清晨的淡江,那些記憶稍縱即逝。穿插在小販閒,不知幾時就已經走到學校了。
  看門的守衛還在打瞌睡,小倫從邊門溜進去,然後就徑直往琴房走去。穿過過堂,正想走過琴房那邊,突然望見前面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走過另一邊,小倫馬上跑前幾步。站定看那人側面,好像挺像那個人,又趕緊跑上前,可那人一轉拐彎就不見了。小倫一時心急,轉身就往琴房沖去。一到琴房,就想推門進那間舊琴房。門推到一半,又猶豫了一下,終究退了回來,進了隔壁那間琴房。那琴房裏有兩座琴,小倫想也不想就坐到右邊那座寬一點的琴前,信手就彈奏起《秘密》琴譜。
  空山琴自鳴,座下少人聼。慢挪細絲動,急聲知回程。一曲既罷,房門緩緩被推開,人未見,聲先近,“你琴彈得好好聽哦,像二重奏一樣。”





[2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09-29 02: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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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wangs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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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谢谢各位喜欢这篇文章,不过我說過:
===========
不能說的秘密,我實在非常喜歡,不得已而為它狗尾續貂,不求為它增加光環,只希望不要抹掉了原來的光輝。故事並沒有結局,或許嘎然而止,或許長流永遠,只為了記得這段令葉湘倫和路小雨刻骨銘心的故事。不過我還想問,二十年前的那個路小雨,不曾來找過葉湘倫,還是葉湘倫所認識的路小雨嗎?為更多人能夠看到它,特意用正體字,歡迎轉載,但請注明 “風閣”原著。謝謝。
=============

歡迎轉載,但必須註明“風閣”原著
Http://veralukie.spaces.msn.com

http://www.guilunmei.com/viewthread.php?tid=2873&extra=page%3D1&page=1

如果貴論壇不願加插那段説明,請停止轉載我的文章。

謝謝

另注:
网络上盛传的《不能说的秘密》的续集,请不要用它和我做比较,首先第一样,那是人家写的。首先就要尊重别人写的东西。其次,就是他开头对回去的叶湘伦的描述。我非常可以肯定,在那一刻,叶湘伦关心的,绝对不是路小雨认识不认识他,而是根据路小雨对《秘密》琴谱的描述,叶湘伦是否能够让自己给路小雨看到。因为在那一刻,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他只有一次机会,因此他关心的不是自己是否让小雨认识,而是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是否小雨,是否可以让小雨看到自己。其他的,都是其次。

正因为那位写手,并没有领悟到叶湘伦当时那一刻的心境,所以请大家不要将两者相比较。再者,那位写手将之定义为早上遇到。我认为这是第三个不要作比较的原因。姑毋论当时叶湘伦在深夜弹奏〈秘密〉回到过去后是应该早上还是夜晚,单就叶湘伦对〈秘密〉琴谱的理解,他一定要保证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是小雨,因此他不能在早上,在众多学生间穿插,这就只有一次机会,他不会,更不敢冒这个险。我估计,这是我估计的,路小雨学习好,她有可能会是班上最后一个离开课室的人,有可能是因为用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而叶湘伦最有把握见到路小雨,也只能是傍晚放学后。甚至他数了108步后,就一直站在后门那里,听到其他人离开后的宁静,才肯定拉开门的一刻,看到的是路小雨才开眼。他会有很多我们估计不到的方式,但一定不可能是早上。而我也认为我的论点很有疑点,而且也可以有偶然的成分,但相比以上写手所认为的早上,我的论点起码有偶然成功的机会。而以上要成立的偶然机会,则是在早上,叶湘伦甘心冒一失败将永世不能让路小雨看到的风险而在早上穿插学生间,去到小雨身边,开眼看第一眼。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将之引用来对自己作比较。因为我写的是叶湘伦和路小雨的秘密,也许不是最准确的秘密,但起码是我所认为贴近的秘密。

希望也遇到一个喜欢《不能说的秘密》的人,可以将我所写的找出砟子。看官请看,不能说的秘密 - 二十年前的秘密。



[ 此贴被lvwangsheng在2007-10-01 02:17 AM重新编辑 ]




[3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10-01 02:0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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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10-01 02:3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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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琴續新弦

  房門推開,話聲即近,“你琴彈得好好聽哦,像二重奏一樣。”葉湘倫冷不防忽然有人進入,未及躲避,房門已經完全被推開,門前就站著一個青年,手提簸箕和掃把。
  “你?”小倫慢慢站起來,“你是大勇?”
  “哦,”對方應道,“你是新來的?我怎麽沒見過你?”
  “是啊,我是新轉來的學生。”
  “今天休息啦,寒假都來了,學校都沒人,你還回來干什麽?”
  “我,我,我回來練琴。”小倫吞吐道。
  “哦,你琴彈得不錯哦。不要逗留太久啦。”大勇說完就轉身要走。
  “大勇!”小倫卻喊住他,道,“你今天還看到有其他的學生回來嗎?”
  “其他的?”大勇轉回來,呆呆想了想,才道,“你說小雨啊?她好像剛才還在的,可能又走了吧。”
  “哦,謝謝。”
  大勇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過頭來,神情嚴肅地說道,“你最好不要打小雨的主意,你這種學生,一年掃不少。”說完,還用手中的掃把比劃了一下。
  葉湘倫不解他的話,但心裏卻又在想,寒假,那昨天見到她時怎麽還在寫作業,比起她的勤奮,突然之間,自己有點慚愧。蓋上琴掩,從琴房走出。經過舊琴房時,小倫還是好奇踱了進去。二十年,確實可能將一段回憶洗刷得光滑,唯有墻上肖邦和喬治桑的畫像還會保留原貌,其他的擺設在二十年后都面目全非,若不是那兩幅畫像,小倫可能不能認出這是舊琴房。目光驟移,看到房中鋼琴的琴掩沒有蓋上,小倫自然坐到琴前,雙手扶正,便想在這琴上彈奏《秘密》。雙手擧在琴鍵上空,卻抖抖不敢下手,心裏深怕一旦彈動,回到二十年后,那他將再沒有機會回到小雨身旁。過往歷歷,閃如流星,最後便隨雙手合上琴掩,掩在琴鍵下,掩在心扉中。
  離開琴座,小倫想起她說過琴譜就放在鋼琴下面,隨即鑽到琴下仔細探查。掃開一層灰,卻依然看不到琴譜,“難道媽媽記錯了?”小倫在四處掃掃,“難道小雨拿走了琴譜?”腦海閃過第一次遇見小雨的時候,她把琴譜放在書架上,馬上退出琴座,把梯子拉過書架,登上上面又仔細地探查了一遍,“沒有,那應該... 小雨沒有拿到。那琴譜在哪裏呢?”在琴房上下找了許久,依然未果,小倫也只好不安地離開學校。
  步出學校,葉湘倫隨心在學校附近遊蕩,在小販処買了一串腸粉,叼著走著。步步往往,不自覺走到小雨家樓下。踮腳望望樓閣,又在樓下徘徊一陣,小倫終于鼓起勇氣按動門鈴。響了七八聲,樓上終于探出一個中年婦女,小倫認出那就是小雨媽媽。
  “找誰啊?”小雨媽媽喊道。
  “我找路小雨,她在嗎?”
  “不在,她上學校溫習功課了。”正想多問兩句誰找小雨,忽見對方身穿邋遢校服,剪一個古怪髮型,也沒好氣說什麽,順手就關門回去。小倫也想不到這些,只道小雨不在,也就走開了。
  順著回路,小倫重溫昔日和小雨經過的一點一滴,一個人走在昔日結伴同行的道路,那裏少了賣冰激淩的大叔,少了耍雀的老人,少了那一排排的風車,少了層雲煙雨,一個人走走坐坐,多了的只是落日照在淡江海邊的餘暉,——他一個人走了一天的路。
  “怎麽樣?想我啊?”
  “想啊,想你的音樂。”
  “可是我是想你的……音樂。”
  “今天天氣好好。”
  “今天天氣好好。”
  ……
  “你家有幾個人啊?”
  “我家?就我跟我媽啊。那你嘞?”
  “就我跟我爸啊。”
  “就我跟我爸,你很愛學人欸。”
  “真的嘛。”
  “呵!——那你爸做什麽的啊?”
  “你不知道啊?”
  “我怎麽會知道啊?”
  “欸?不知道就算啦。”
  “這有什麽好秘密的?”
  “你秘密我就不能秘密啊?”
  ……
  “嗯,好好吃啊。我都沒吃過欸。”
  “真的啊?那多吃點啊。”
  “冰激淩乾杯!”
  “哪有人乾這個的啊?”
  “唔……”
  ……
  千般話,空餘淡江斜陽灑。一波春水沾荳芽,又把寂寞分撥在眉頭下。一撥歡喜舊時年華,一撥愁思今日佳人葬霧花。兩行淚蘸青衣紗。走過淡江海邊,餓著肚子的小倫忽然不想回家,只沿著江邊走,漸漸走近夜市。今晚終于取消宵禁,街頭也熱鬧起來,夜市陸續有人在開攤。小倫走近一間賣電視的店鋪。店鋪的櫥窗上擺放了幾台彩色電視,電視上正介紹一首翻唱的曲目:
  “……現在有請姚蘇蓉小姐獻唱《情人的眼淚》
  你問我爲什麽掉眼淚
  你難道不明白為了愛……”
  想不到在二十年后變成懷舊經典的一首曲子,在這時竟是剛剛唱紅了臺灣。葉湘倫被這一曲深深吸引,就定定地站在櫥窗前。時間猶如被上帝按了暫停鍵,一直到曲子唱完,小倫才驚覺,旁邊也站了一個和自己穿著同樣校服的人。

八,情人的眼淚

  小倫驚覺旁邊也站著一個人,本能側目,一望,竟就是路小雨。小雨卻並沒有發現旁邊有人望著自己,只定定看著電視上的演唱者謝幕最後。電視上的熒光投射在小雨目不轉睛的臉上,秀麗,端莊,看得小倫出神。良久,小雨才發現旁邊有人也是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驚得急腳走開。
  “小雨。”小倫心急,一下叫出聲來。
  路小雨反應過來,轉身,看到對方和自己都穿一樣的校服,本心神稍定,忽然發覺對方校服邋遢,而又和對方素未謀面,只禮貌點頭,然後又急腳走開。
  正起步,忽地聼到小倫問道,“你也喜歡《情人的眼淚》嗎?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曲子。”
  “是嗎?你也喜歡這個曲子?”小雨聼到他這樣說,也停下腳步回應道。
  “我也是淡江的學生,昨天,我們見過面的了。”小倫繼續道,“不如讓我送你回家吧,這麽晚了。”
  “沒關係,讓我家人看到不大好。”說完,小雨點過頭,望也不敢望小倫就又舉步前行。
  前方此時卻恰巧傳來嘈雜聲,原來是幾個白帽子飲醉了在鬧事,慌得小雨不敢向前走。小倫見狀,拉著小雨走另一邊,“還是讓我送你吧。”
  兩人徑直越過白帽子,一路走過平日那段回家的路。一路上,兩人沉默很久,小倫卻是一直拖著小雨的手,而小雨又不敢掙脫。
  終于小雨脫開小倫的手,輕輕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住這邊?”
  小倫停下來,雙目凝望小雨,也語氣輕輕地回答,“這是不能說的秘密。”
  小雨被他這舉動嚇得繼續前行,但又不敢走快,“這有什麽好神秘的?”
  “你也喜歡那個曲子嗎?”小倫卻沒有回答她,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說《情人的眼淚》嗎?”小雨稍稍放下戒心,回答道。
  “嗯。”
  “我喜歡。都喜歡。”但這次回答的時候,雙眼卻側目地上,只是小倫沒有發覺。
  “那我跟你說個秘密。”小倫說道。
  “什麽秘密?”眼看家就要到了,小雨停下腳步問道。
  “正常的眼淚是在眼尾流出來的,”小倫也跟著停下來,“可是情人的眼淚,是從眼的中部流下來的。”
  “真的嗎?”
  “不騙你。”小倫頓了一頓才回答。
  “爲什麽?”小雨不解,乜著頭問道,嘴巴自然地噘起,而小倫只呆呆地望著她,並沒有回答,“你很像我一個學長?”小雨繼續説道。
  “你不是畢業班三年級嗎?你還有學長嗎?”
  “不是我的學長,反正,你見不到他的。”
  “他叫什麽名字?”小倫問道,可小雨微笑搖頭而不答,“也是不能說的秘密嗎?”小倫繼續追問道。
  小雨還是搖搖頭,繼續舉步,“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葉湘倫。”小倫答道。
  小雨聼到他自我介紹,停下來,望望他,卻沒有説話,又繼續向前走。小倫不知是不是這個名字讓她有共鳴,但她不說,他也不多解釋。從此無話,只有一滴情人的眼淚,往心裏流去。
  後來回到家后,葉爸像瘋了一樣質問小倫一大早出去一整天,都去了哪裏,害他擔心以爲小倫迷路,又說還指望小倫在家照顧葉媽和小小倫。經葉爸一場罵,小倫也再沒有出去。一直到二月回校報到日的那天,恰恰是星期天,小倫報了到就走了,也沒有碰到小雨。第二天開學,也沒有看到小雨來上學,一直到了星期三情人節,班裏按傳統搞了情人節琴會,他們才又遇上了。

九,瑤琴會

  情心早共瑤琴碎,琴碎新弦再續難。
  “今天是不是星期三啊?”葉爸邊吃早餐,邊問道。
  “是啊。”葉媽答道。
  “小倫,”葉爸漫不经心地說道,“今晚班上會有個瑤琴會,應該班上的同學會請你參加的。”
  “什麽是瑤琴會啊?”小倫問。
  “就是,唔...類似大家一起演奏樂器,彈彈琴的囉。你是新來的插班生,應該會請你斗琴吧。去跟同學們玩一下囉。”
  “就是斗琴嗎?”小倫又問道。
  “也不完全是啦,就是比一下琴技,增加一下友誼。不過,”忽然葉爸神情嚴肅,“你啊,最後一個環節,不要參加,記得不要參加啊!”
  “最後一個環節是什麽環節啊?”
  “總之你不要參加啦。”
  “那最後一個環節是第幾個環節啊?”
  “我怎麽知道,我看你跟你姨媽一樣,每天天剛亮就起來练琴,才幫你安排進音樂班。參加最後一個環節的都是壞學生,是壞人,不守規矩,胡思亂想。不要跟這些學生交朋友。知道嗎?”
  “哦。”
  “知道就說知道。”
  “知道。”
  “在學校裏要規規矩矩,不要胡思亂想,要做個...”
  “普通的人。”小倫本能接上。
  “你知道就好。算你姨媽沒白疼你。”
  今天小雨也沒有來上課,金烏飛渡,到了晚上的時候,同學果然邀請小倫參加一個瑤琴會。在公開演奏廳,擺放了七台鋼琴,放成六對一的格勢,旁邊還有些其他琴譜架子。小倫懵懂走進熟悉的演奏廳,正中橫額寫著,三年二班情人節瑤琴會。在二十年后,這個瑤琴會就變成了一個舞會,並且不止單單邀請音樂班的學長學姐師妹師弟,也邀請全校的學生參加。而在二十年前,這個全校學生為之瘋狂的舞會,今日獨獨只有音樂班三屆學生參加。
  各式的樂器紛紛演奏一輪,小倫驚嘆音樂班確實臥虎藏龍,在押軸環節,主持人站在七台鋼琴前,娓娓開腔,“各位同學,歡迎大家參加今年的瑤琴會,我們很高興三年二班迎來了一位新同學,而且還是個大帥哥哦,葉湘倫。”隨主持人手勢,人群分撥開兩邊,各自鼓掌,中間站著茫然的小倫。主持人揚手示意小倫過去,面對此情此景,小倫大概明白,也順著走到那台單獨的鋼琴前坐下。主持人繼續介紹,“有請我們三年二班的六支臺柱。”人群中又散開兩批,從中走出六人,順掌聲緩緩走到六台鋼琴前,各自坐下,主持人稍稍穩住掌聲,繼續説道,“新同學,一會兒六支臺柱會演奏鋼琴六重奏,你要凴自己的聽力,從中選擇兩位的譜子彈奏,一旦選擇了,可中間又彈錯一個音符,你就輸了,然後就要下來的囉。明白嗎?”小倫不明白,不過還是點點頭,“好,瑤琴會,要開始囉。各位師妹學姐,準備好了嗎?有請,六支臺柱。”
  六人隨即演奏起孟德爾松的曲子。琴心續,新弦局,宛轉蛾眉琵琶簇。不是懷金悼玉,也非釵分燕宿。只嘆人生奈何,辜負良緣一段斷魂曲。六人彈罷,小倫不假思索,隨即也彈奏起相同的曲子,卻是撇除了四個哀怨的副旋,少了幾分哀怨,彈得輕快了些微。早知琴心再續難,一方琉璃臥人間。春燕敢含精衛血,秋葉單借湘妃斑。風華飛摘路小雨,不許英雄負紅顔。
  葉湘倫曲罷,六人中那不被選取譜子的四人自動離席,主持人再道,“下面就是四手聯彈,新同學,你要盡量用雙手演奏出四手聯彈的味道啊。”主持人一手信開,剩下的兩人隨即演奏四手聯彈《土耳其進行曲》。急急奏,人間有,有得楓紅秋黃夠。葉敗花殘春華休,幾時記得曾迴眸,雨曾點渠溝。葉湘倫緊接其後,運用指力增加琴絃回響,再彈擊下一個音符,勉強做到四手聯彈的效果。玉倫今夜春風來,千樹万路雨化開。落紅曾經無情面,又作芳泥護英才。
  “新同學果然厲害,各位師妹已經看到新同學的琴技啦。那我們進行最後一個環節囉。”葉湘倫醒起葉爸的忠告,正準備從位置上起來,手撫鋼琴作揖敬禮,主持人竟順勢起哄,“你看,新同學也迫不及待,邀你參加囉。”小倫不知究竟要做什麽,只見人群中的男生都在起哄,女生兩兩埋首商量,小倫只好站著不動。
  起哄中,走出一位女生,面羞羞地走近那兩個學長身前,越走近,頭壓得越低,待走近其中一人時,輕輕對對方作揖就坐在那人旁邊。而後面的人群起哄聲更響,另一人也起身作揖,離席而去。小倫看那人離席,自己也準備離席。這時,人群中有個女生被人推了出來,起哄聲猛然又起。小倫回神,原來是有人惡作劇把小雨推了出去。被推出去的小雨,不敢出聲,馬上轉身就想走回人群,但起哄人群故意擋道,每每不讓小雨回去。一時尷尬,小雨又轉回身來,望著小倫,急得想哭。小倫見狀,大方走近小雨,把小雨牽過琴邊坐下。起哄聲一下忽然止住。
  對面那一男一女會心,隨即就彈奏了一個小曲子。小倫正欣賞對方演奏,但小雨卻一直低著頭,不知所措。“不要緊啦,你會彈那個曲子嗎?”小倫發現小雨的不安,在琴鍵上空比劃當初的那首曲子。小雨點頭示意,把手上拿著的衣服和一份紙品放在琴邊。待對面彈完,小倫和小雨也開始彈奏起那個久遠的曲子。就在六指重疊的一刻,小雨却突然縮手,小倫只把曲子彈完,也沒有去多考量。曲子一完,小雨馬上取走衣服和紙品急步離席。在掌聲中,小倫也隨她離開。而另一個音樂班的男生,又坐到剛才小倫的位置,重復剛才的瑤琴會環節。
  小雨穿過人群走出演奏廳外,小倫就跟在小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忽然小雨回头,两人四目交投之際,小雨輕輕問道,“你干嘛都跟著我啊?”
  “没,沒有啊。”小倫吞吐回答。
  “沒有啊?那不好意思,再見。”小雨禮貌地點頭然後轉身走開。
  小倫定定神,又叫道,“有啦,想問你,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但已經走遠的小雨並沒有停下,只略略迴眸,笑笑,搖搖頭。
  小倫正失望間,小雨卻走回頭,微笑道,“走吧,葉湘倫。”
  小倫做了個彎腰邀請的動作,小雨笑笑,兩人就起步同行。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路上,小雨問道。
  “我,我聼其他人說的。”小倫答道。
  “那你爲什麽經常出現在我面前?”小雨又問道。
  “有嗎?”
  “這次好像已經是你第三次送我回家了。”
  “我,我,...”葉湘倫一直吞吐說不下去。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我不會接受其他人的。”小雨很直接地説道。
  小倫卻很愕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只輕輕點頭,應了一個“哦”字。
  又走了一段路,經過一個鐘錶店鋪,小雨又問道,“你,爲什麽不說話?”
  “不知道說什麽好。”小倫答道。
  “哦...”小雨應和,繼續道,“那你喜歡哪個音樂家?”
  “嗯?都喜歡吧。不過喜歡肖邦多一點。你呢?”
  “都喜歡啊,不過也喜歡肖邦多一點。你琴彈得不錯哦。”
  小倫忽然想起舊事,隨口應道,“是厲害!”
  “有多厲害?我覺得不如我。”小雨卻淘氣說道,“哦,差不多八點了,嗯,你,認識一個叫雨豪的人嗎?”
  “八點了嗎?”小倫緊張地問道,見旁邊有鐘錶鋪,隔著櫥窗探望,“我,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小心點,不好意思啊。”
  “哦,沒關係,上面就是我家。再見。”
  “再見。”說完再見,小倫就跑回頭去了。只剩下小雨覺得莫名其妙地站在街燈下,前方不遠處小雨媽媽穿過燈光走到面前。
  “媽媽,你怎麽來了?”
  “太晚了,就出來街口接你啊。”小雨媽媽說道,“今晚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吃飯了嗎?”
  “晚上班上有琴會,剛才有個同學送我回來的,媽媽不要擔心。”小雨順勢指向後方奔跑著的小倫背影。
  小雨媽媽眺望一下,“走吧,走吧。以後不要太晚啦。”
  “爸爸會在天國一直指引我的。”小雨挽著媽媽的手邊走邊道,“媽媽,今天我收到了情人節禮物了。”
  “我們家的小雨長大了哦。”小雨媽媽笑道。





[5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10-01 11: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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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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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路小雨的祈禱\\\

  今晚,他又一次出現在我面前了。其實我們是同學,可能每天都有機會碰面。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每次我遇見他,我都有种說不出的感覺。我不想理會他,可又不自覺地搭理他。不過今晚,我還是像以前拒絕其他男生那樣跟他說我有男朋友了。看到他失望的樣子,我不知道爲什麽我也同樣感覺到失望。世上真的有人可以這麽相似嗎?還是全能的天主和我開的小小玩笑?還是天主指引我遇到他,好從他身上解答一切秘密?因父及子,及其諸靈,願你賜予我靈感,好從一切疑惑中解救。
  我知道我是喜歡他的,雖然我不知道我爲什麽會喜歡他,大概是全能的天主讓我在茫茫千百人中遇到他,而又讓他在茫茫千百人中選中我,來與我遇見。可是,他會喜歡我嗎?我不知道。我們的距離太遠了,我們的世界也太遠了,雖然我們都喜歡肖邦的音樂,雖然我們都坐在同一個教室,但是他會喜歡一個不屬於他那個世界的人嗎?我的時間不多了,全能的天主,求你把夜晚的時間撥動得快一點,讓我可以更快地到達明天,也求你把早上的時間撥動得慢一點,讓我可以慢慢享受和他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的天主,請你饒恕我的罪,饒恕我對你許下的妄想。
  聽説莫老師生了一個寶寶,大家星期天回校報到完都去看老師了。我沒有去。希望全能的天主降福這個健康的寶寶和莫老師。願全能的天主聼到你子女的祈禱,願在天國的父親可以指引我的道路。因父及子,及其諸靈,阿們。


十一,舞會,誤會

  這邊,葉湘倫別了小雨,快步跑到沒有街燈的暗處,前後左右顧望,發覺沒有其他的路人經過,就站進陰暗處,心裏約摸估計過了八點,又慢慢從暗處步出,走回家去。經過夜市的一間菜館,看到菜館櫥窗上拈著一張招工的啓示,“急招傳菜侍應乙員...”。小倫靈光一閃,忽然想應聘做侍應,笑笑,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門,小倫輕輕打開大門,從門縫探聽裏面的氣息。葉爸正在閣樓上來回踱步,踩得那閣樓地板吱吱發響。小倫馬上溜進,輕手關了大門,緩緩走近内室,打開鋼琴掩蓋,落手就開始彈。葉爸一聼樓下傳來琴聲,就知小倫回來了,正想下樓責駡。葉媽卻叫住他,“讓他彈完了再説吧。”葉爸也只好坐下來聼小倫琴聲,那琴聲完,葉爸果然也火熄了,只緩緩下了樓,問小倫吃飯沒有之類的話。
  那邊,小雨剛洗完,提著毛巾擦干頭髮,另一手仔細摸干,拿起放在書桌上的琴譜翻閲。翻開首頁,只見扉頁上寫著,
  “When i die 當我逝去
  When i was passing on 當我離去
  There will be a child born 當世必有一子降生
  In the world, carry on 將生命延續
  That was why i sang 這正是我放歌的緣故
  Don't cry me in form 別以繁文悼念我
  Don't miss me in form 別以縟節爲我哭
  The child will walk out from 此子將由我綠草常茵之墓
  The green-and-grass tomb 悠然步出
  To let my regret be gone 為我平生遺憾彌補”美夢也在此曲之間而落幕。
  一覺悠悠醒來,習慣走近陽臺拉開挂簾,淅淅瀝瀝的敲擊聲伴隨一挂雨簾撩在陽臺外。小雨望望床頭的鬧鐘,時間還早得很,步出房間梳洗乾淨,換上校服,悠悠坐在房中,望著陽臺外的雨景發呆。須臾,轉過身來,翻開琴掩,彈起昨夜的琴譜。一簾蛙,滿天雨,兩番思量,不知何處去。女人花,悵初夏,半生姻緣倫理話,夢裏偏是他。
  “小雨,還沒起床嗎?”小雨媽媽在房外叫道。
  “起了,就出門了。”小雨在房中回應道。
  “快點啦,我把早餐和午飯放在廚房。不要遲到了。”
  “哦。”應了一聲,望望天外雨,提了傘,早餐和飯盒就出門了。出了門,小雨很小心地向學校走去。好不容易避開水窪,拐出最後那段大道,忽聼得旁邊有輛單車閃出。
  “我載你,好嗎?”
  小雨擡頭看,原來是葉湘倫,“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了。”小雨婉拒道。
  “你看你的鞋子都濕透了,我載你吧,不然都遲到了。”小倫再勸道。
  小雨低頭望望雙鞋,“好吧,謝謝你。”
  小倫心裏暗爽,輕輕抹去后座的水漬。小雨坐上去,右手提著傘,左手扶穩小倫座下鉄杆。車子,緩緩騎動。雨,輕輕下著。心,稍稍動了。不知夢裏偏是他,卻又不願竟是他。


十二,腳踏車上

  “欸,你怎麽都不説話?”
  “不想讓你分心。”
  “哦。昨天這麽多人在,我都不會分心啦。”
  “彈琴怎麽跟騎腳踏車比?啊!”
  “你要抓緊我啊,不然很危險。”
  “被人看見不太好。我會抓穩的鉄杆的了。”
  “你不抓我緊點,我不敢踩快哦。大家都會遲到的了。”
  “哦,那好吧。”
  “欸,你彈得不錯嘛。”
  “哦。”
  “你怎麽都不愛説話啊?”
  “不知道說甚麽。”
  “你不喜歡下雨嗎?”
  “不喜歡,鞋子都濕透了。”
  “不要緊啦,到學校換下來就好了。”
  “嗯。”
  “除了肖邦,你喜歡哪個音樂家?”
  “都喜歡啊。啊!你專心騎腳踏車吧,路很陡啊。”
  “是啊,路陡啊,不然你怎麽會抓得我緊些啊?”
  “無聊。”
  “生氣啊?”
  “沒有。”
  “就是有人喜歡這樣。”
  “怎樣?”
  “明明生氣了,又說沒有。……欸,怎麽又不説話了。”
  “不想說話。”
  “你好像很少朋友哦。”
  “沒有人喜歡我囉。”
  “可是我喜歡你啊。”
  “就要到學校了,在這裡放下我,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沒關係啦,我載你進去。”
  “不要,老師看到了不太好。快放下我。”
  “哦。”
  “對不起。”
  “我陪你一起走吧。”
  “不用了,你先走吧。謝謝你。”
  “唔?好,好吧。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6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10-01 11: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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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秘密 - 二十年前的秘密 - 十三,詞與曲的乒乓

不能說的秘密,我實在非常喜歡,不得已而為它狗尾續貂,不求為它增加光環,只希望不要抹掉了原來的光輝。故事並沒有結局,或許嘎然而止,或許長流永遠,只為了記得這段令葉湘倫和路小雨刻骨銘心的故事。不過我還想問,二十年前的那個路小雨,不曾來找過葉湘倫,還是葉湘倫所認識的路小雨嗎?為更多人能夠看到它,特意用正體字,歡迎轉載,但請注明 “風閣”原著。謝謝。

十三,詞與曲的乒乓

  小倫放好腳踏車,又往外看了看,終究沒有看到前來的小雨,只好獨自進了教樓,在廁所裏把濕透的校服換下來。料想出來回到教室的時候,小雨也應該到了。
  “對不起,我遲到了。”小倫站在教室門前向内說道,說完便往内走。
  “我有叫你進來嗎?”裏面那執課老師卻喝住道。
  小倫回神,一望是葉爸,一下不知所措,只呆呆點頭,站定,“喔,對不起。”
  “站在外邊,喘好氣再進來。”葉湘倫只好又走回門外,葉老師繼續說道,“設——”一字開腔,葉老師提筆邊畫邊說,“圓心為(0,0),縱橫坐標,過圓外一點畫出函數的路綫...那些不動筆的是不是都會啦?都抄下筆記,就要到月底啦,到時候讓我發現有人臨交筆記才補抄的,統統罰抄三次!這種題目啊,——抄下來!步驟,題目,過程!...”放下筆,又提起戒尺在黑板上敲打著說道,“第一步,第二步...你,進來,進來,坐下,抄筆記!”
  小倫點點頭,快快走進教室,餘光瞄到后面小雨的座位還是空著。失望坐下,也只提筆,等著。到了第三節課,依然沒有看到小雨,小倫開始有點擔心,下面不是葉爸的課,小倫就離了席輕輕避開衆人,走去琴房。逐一看看每間琴房裏有沒有小雨的雨傘,最後巡到舊琴房,久久徘徊,卻還是走了進去。仍沒有見到小雨,也沒有見到小雨的雨傘,松一口氣之餘,不免又多了一分失望。門外響起上課的鈴聲,小倫也沒有打算回去教室,走近琴座,琴掩習慣地沒有被蓋上,心神恍惚,提手便想彈點什麽。
  來了許久,今次是第一認真坐在琴上,動手彈奏這個琴。“只要不彈《秘密》琴譜,應該不怕的。”小倫心裏暗想,徐徐奏起那首寫給小雨的曲子。
  “淡江邊的冰激淋
  舞會上眯眯的眼睛
  觸不到的美麗,讓人容易放棄
  卻是我一生中最初的珍惜
  你的背影,你的氣息
  遇見你已是不可思議
  我的回憶,我的唯一
  全是我不能說的秘密
  傍晚,離去,聼著雨,彈著曲...”
  人間少有情中聖,多是風流薄幸坏名聲。曲散愁雲罷,卻另有心頭淒涼情。
  “你最近很忙嗎?爲什麽每一天都要我回來你才剛做好菜啊?”
  “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吃嗎?”
  “少來,交女朋友了是不是?”
  .....
  “不知道爸現在怎麽樣了。”為了自己心中所愛,爲了挽救自己的愛情,他選擇了當時覺得最正確的決定。活在當下,但此時此刻,他才認真想到自己從來都沒有想到的後果。不顧後果,依然會有後果。在這裡,他一樣有他的爸爸,媽媽,但他也明白這都不一樣。在這裡,他都有路小雨,但他現在明白這個路小雨從來都沒有認識自己,沒有關於自己的記憶,沒有淡江邊上的冰激淋,沒有舞會上眯眯的眼睛,沒有她鍾情的背影。她還是自己想挽救的愛情嗎?
  緩緩轉身,望著墻上肖邦和喬治桑的畫像,“但是能夠擁有,十年也已經很長啦”十年,蘇東坡說十年生死兩茫茫,杜牧說十年一覺揚州夢。十年對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來説,倉促而漫長。人生百年,虛度無名。倉促十載,彈指流螢。“是啊,如果認真地過了十年,確實已經足夠了。”小倫想起往事,不自覺自言自語,“媽媽在十四嵗那年車禍就消失了,如果我忽然有天,也不能再彈琴,那...”隨手從校服的内袋那了一張琴譜紙條出來,小倫取出夾在紙條上的筆,在琴譜紙條上寫,“聼媽媽的話,別讓她受傷。想快快長大,才能保護她。”寫著又在琴上彈著。
  “欸,同學,”小倫不知有人走了進來,嚇了一下,“你不上課嗎?”看見來人一男一女兩個學生。左邊那個男的,戴著眼睛,腋下夾著些東西。右邊那個女的,短髮秀麗,穿一襲校裙,空手步近。
  “我打攪你們了嗎?”小倫停下手問道。
  “沒有的啦,只是聽到有琴聲,我們就過來看看。你,”那個女的笑道,你是葉湘倫?”
  “你認識我?”小倫不解問道。
  “昨晚你們班的瑤琴會,我們有去看啊。你彈得好棒啊。”那女的驚羡道。
  小倫站起來,用手指指兩人,“你們是?”
  “我叫道山流,她是道真相。”男的介紹道。
  “道山流?道真相?你們是兄妹?我還以爲你們是情侶。”小倫笑笑,道,“是很像的那個倒真像,還是道破真相的那個道真相啊?”
  “不是的啦,我們是同學。”女同學把同學兩字說得特別響亮,“我呢叫稻珍鄉。稻米的稻,珍貴的珍,鄉村的鄉。那是筆名的啦,我叫米菲,你叫我稻珍鄉就好了。”說完,輕輕笑道。
  “筆名啊?現在還流行這個喔?”小倫道。
  兩人疑惑看著小倫,那叫稻珍鄉説道,“席涼道暖瓊玉軟,你沒有聼過?”小倫搖搖頭,稻珍鄉繼續道,“他呢,叫爲非作歹道山流。你叫他為非或者作歹都可以。”
  “欸,不要亂説。我叫施維飛,施世綸的施,維護的維,飛翔的飛,不是爲非作歹的為非,不過你也可以叫我道山流。”那男的推推眼鏡道。
  “思維飛?四圍飛?”小倫微笑低語,只是心裏卻為被兩人打斷靈感暗暗嘆息。
  “你在做甚麽?”道山流拿起放在鋼琴上的琴譜紙條,“寫曲子嗎?聼媽媽的話?很有意思啊。”小倫忽感尷尬,想取回紙條,那道山流卻在哼起紙條上的曲譜,“很有意思嘛,一個長大了的孩子跟過去还沒長大的自己交談,叫他要聼媽媽的話。”小倫眼定望著他,心想紙條上只寫了四句二十個字,他卻在曲譜間聼出自己寫曲的意境,是巧合,是機緣,“你彈一下,彈一下啦。”
  葉湘倫其實也沒有把曲子想完整,只將想到的主旋律彈了一下,也隨著唱了那二十個字的曲譜,“聼媽媽的話,別讓她受傷。想快快長大,才能保護她。”隨後又再彈多了一次旋律。
  道山流隨旋律輕輕唱道,“美麗的白髮,幸福中發芽。天使的魔法,溫暖中慈祥。”唱罷,又道,“興之所至,冒犯了。”
  “沒關係,我,我還要謝謝你嘞。”小倫從對方手上接回紙條。
  “其實我覺得,嗯,你有沒有聼過美國的一种黑人的說唱手法?”小倫點點頭,“其實我覺得這個旋律就夠了,其餘的,你用說唱的方式,那樣的話,可以讓兩個時代更加,就是,”道山流擧起雙手比劃,仍不得要領,“就是,那種感覺的啦。”忽然從他腋下掉下一副東西,小倫習慣性幫對方撿起來,原來是兩副乒乓球拍,“謝謝。”
  “你愛玩乒乓球嗎?”稻珍鄉問道。
  “以前國小的時候玩過。”小倫說道。
  “那現在玩一下啦。”說罷,稻珍鄉也不等小倫答復,就放下鋼琴的支架,然後把旁邊幾本書放在琴頂上作界限,“這裡不就是乒乓球台了嗎?”
  “你不要打攪人家練琴的啦,走吧。”道山流道。
  “沒關係啦,我也很久沒玩,要玩嗎?”小倫道。
  “看你琴彈得不錯,這樣,以後你要寫曲子,我就幫你填詞。怎樣?”
  “那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演奏家呢?”
  “那我道山流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報社編輯。”說罷,將乒乓球拍遞向葉湘倫。小倫接過,看到上面寫了三個英文縮寫,SWF。兩人又握了握手。“葉湘倫,施維飛。欸,欸,有空我幫你們寫一副素描。”稻珍鄉笑道。
  約摸幾局後,三人也各自分別。小倫回到教室,看見小雨的位置依然是空著,問問其他同學,方知,小雨氣喘發作,請了病假又回去了。惆悵外加擔心,讓小倫一天沒有心情,腦裏卻又想起葉爸說過蘋果可以對氣喘好。也不等午飯時間,就偷偷爬墻溜了出來。





[7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10-02 04:4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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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秘密 - 二十年前的秘密 - 十四,聼媽媽的話

不能說的秘密,我實在非常喜歡,不得已而為它狗尾續貂,不求為它增加光環,只希望不要抹掉了原來的光輝。故事並沒有結局,或許嘎然而止,或許長流永遠,只為了記得這段令葉湘倫和路小雨刻骨銘心的故事。不過我還想問,二十年前的那個路小雨,不曾來找過葉湘倫,還是葉湘倫所認識的路小雨嗎?為更多人能夠看到它,特意用正體字,歡迎轉載,但請注明 “風閣”原著。謝謝。

十四,聼媽媽的話

  翻過校墻出來取了腳踏車,小倫徑直奔到市場。
  “今天不用上學啊?”大嬸笑道。
  “早了一點放學。不用那麽多了,我買幾個就好。”
  “姨媽剛生完,要多吃生果,蘋果啊,橙啊...”邊說,大嬸邊把幾類生果塞進膠袋,“沒關係啦,改天再送你些蘋果啦。”
  “喔,喔,謝謝大嬸。”
  “慢騎喔。”
  辭了大嬸,小倫就往小雨家去。來到樓下,也不敢多按鈴,按了兩下就等許久,生怕影響小雨休息。良久,小雨媽媽探出頭來,“找誰啊?”
  “我找路小雨,聽説她病了,我,我,葉老師叫我代表班裏探望她。”小倫道。
  “喔,小雨上學了喔,還沒有回來啊。你是哪個班的啊?”小雨媽媽懷疑地問道。
  “上學嗎?可是...老師叫我送些蘋果來。”小倫不解道。
  “蘋果啊?謝謝啊。”邊說,邊推門出來接蘋果,又道,“謝謝,謝謝。”
  “蘋果對氣喘很好的,多吃好的。”小倫遞蘋果給小雨媽媽,說道。
  “謝謝,代我向葉老師說謝。”小倫點點頭,“同學,你叫甚麽名字?”
  “我,我,我,”小倫不知怎麽有點遲疑,“我,我叫葉湘倫。你,你好。”
  “謝謝,謝謝。小雨就拜托多照顧。”各自道別,也就各自散開。
  小倫又開始不安,“她不在學校卻跟老師請了病假,她請了病假卻沒有回家,難道她發現了《秘密》琴譜?不會的。”
  心算日子,努力回想第一次遇到小雨的日子,“是18號還是19號?是星期一?星期三?我回來那天,應該是79年1月18,我出生那天。那天。”又努力細想葉爸和自己說過關於小雨的事,“她第一天來時遇到的是我,那我們相遇的應該是18號或者19號。沒有,是18,那天開學第一天。”
  無法邊踩腳踏車邊想,只好停在路邊,一直苦思,“究竟是18,還是19號呢?應該是18。18,18,我來的那天也是18,下午的時候,她在教室寫作業,難道錯過了上午?她在上午的時候已經發現了琴譜?”
  一想到這裡,小倫就後悔那天一直從上午等到下午才敢走出舊琴房找小雨,可是如果不等到下午,他又不敢冒險出來。一時間,懊惱悔恨,欲罷不能。“沒有,我上午一直都在琴房裏,她沒有來啊。”回心一轉,由悲轉喜,由悔轉愁,“那究竟她去哪裏了呢?還是真的去了...”想不通,又想回去學校找小雨,踩到半路,又怕遇見葉爸,掉轉車頭就踩回家去了。
  “你怎麽回來了?”葉媽抱著小小倫道。
  “我...”情急悲喜,就將今天的事都跟葉媽說了。
  “孩子,你究竟有沒有想過,你回來是為了甚麽?”葉媽並沒有回答他的疑慮,卻問了他一個疑慮。
  “我...”小倫不知怎樣回答。
  “你的世界裏,只有路小雨嗎?”葉媽繼續問道。
  “那媽媽,爲甚麽沒有回去?”小倫又問。
  “媽媽是不知道可以回去,而現在,媽媽不能回去了。”說罷,葉媽跟小倫說起了那個關於在洪水中只救不會游泳的八嵗兒子卻沒有救同樣不會游泳的妻子的那個男人的故事,“有時,在你沒有做決定的時候,上天已經幫你選了。所以媽媽沒有怪你,追求了小雨而放棄了爸爸。你来的那天,你跟媽媽說,希望可以阻止小雨發現琴譜。我想你的初衷還是希望拯救那個小雨,而不是單單為了你自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現在的小雨還是發現了琴譜,你又應該怎樣選擇?”小倫聼到這裡,依然沉默不語,開始反省自己是否真的那麽偉大,僅僅是為了挽救自己所愛的人而非為了挽救自己的愛情,只聼莫慧妍繼續說道,“媽媽彈得再快,也不可能回到六十年前。即使回去了,還是阻止不了校長被日本人挾持。可是,你可以。回答媽媽,你愛自己,還是愛小雨?”
  小倫擡頭望定莫慧妍,良久才說,“我不知道。”
  “你如果愛自己,就成全自己。你如果愛小雨,就成全你的愛人。”葉媽說完,又抱起旁邊的小小倫。手中的小小倫一直盯著葉湘倫,那雙眯眯的眼睛,如暗夜明燈,忽然照亮葉湘倫的疑慮。
  “我想,我,”小倫習慣性地停頓一下,再説,“我不應該再去想她有沒有發現琴譜的事了,也許我也不應該阻止她發現琴譜。記憶裏沒有葉湘倫的路小雨,不是葉湘倫所追求的路小雨。能夠擁有,十年已經很長了。”說罷,也起來坐到琴旁,又道,“媽媽,我送你一個曲子,雖然曲子還沒有寫好,不過我擔心自己哪天再不能彈奏《秘密》...”十指回動,詞切曲行,“小倫,要聼媽媽的話。聼媽媽的話,聼媽媽的話,別讓她受傷。想快快長大,才能保護她。美麗的白髮,幸福中發芽。天使的魔法,溫暖中慈祥...”
  看著小小倫竟隨音樂抖動,葉媽道,“能夠看到他的將來,我已經...”那眼淚忽如輕紗抹水,朱顏留痕。
  “媽媽說過,我小時候很愛音樂,我想,應該是我把音樂帶給了自己。媽媽的辛苦,不讓你看見...”赤子即興而為,為著尚未滿月的小孩帶來另類的音樂,也改變了此後許多人的音樂愛好。媽媽說,她也有不能說的秘密,而唯一能夠說的,就是要好好聽媽媽的話,好好地長大。





[8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10-02 04:4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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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秘密 - 二十年前的秘密 - 十五,蘋果

不能說的秘密,我實在非常喜歡,不得已而為它狗尾續貂,不求為它增加光環,只希望不要抹掉了原來的光環。故事並沒有結局,或許嘎然而止,或許長流永遠,只為了記得這段令葉湘倫和路小雨刻骨銘心的故事。不過我還想問,二十年前的那個路小雨,不曾來找過葉湘倫,還是葉湘倫所認識的路小雨嗎?為更多人能夠看到它,特意用正體字,歡迎轉載,但請註明“風閣”原著,謝謝

十五,蘋果

  “媽媽,”小倫彈完一遍,轉身開口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曲子,雖然還沒有寫好。”
  “小倫將來是個歌星嗎?”葉媽媽微笑著,邊拭去眼角淚水,邊道。
  “不是啊,媽媽有歌星偶像嗎?”小倫笑著道。
  “媽媽的偶像就是小倫。”
  小倫不好意思地笑道,“聼爸爸說,媽媽的偶像是費玉清。”
  葉媽媽單笑不語,良久才説道,“媽媽的偶像就是小倫。”
  “沒關係,我可以寫歌給費玉清,那媽媽就可以同時聼到兩個偶像的啦。”小倫笑道。
  “聼著吧。”葉媽雙眼笑成一條綫,又抱起睡著的小小倫上閣樓。
  “媽媽,給你說件事。”小倫輕輕踱到樓梯下,擡頭輕道。
  葉媽照顧好小小倫,輕步下來,問道,“甚麽事啊?”
  “我,我,”遍扶葉媽過沙發坐下,邊道,“我今早見了一份工作。”
  “甚麽?甚麽工作?”葉媽驚喜地問道。
  “是飯館的,傳菜。”
  “甚麽?”葉媽面色忽然黑起來,“你還在念書,做甚麽傳菜?你太讓媽媽失望了。”
  小倫一心的計劃忽然惹怒了媽媽,一時不知怎樣解釋,低著頭不説話。而葉媽也不說話,剛抹干的臉龐又印過一串串的淚珠。小倫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媽媽,只是把紙巾撕了一片又一片,遞給媽媽。葉媽一直不住地流著淚,喘著大氣,一句話也沒有。良久,葉媽媽終于都開口,語氣很平和地説道,“你爲甚麽要去做傳菜?”
  http://veralukie.spaces.msn.com
  小倫也一直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很小聲道,“反正我是考不到大學的。我只想畢業了,找一份工作。”
  葉媽不知道將來的葉湘倫在臺灣聯考落榜了兩次,因此葉爸才會安排他到淡江學院就讀再考,她只想到也許是將來自己的離開使小倫少了母親的關愛,讓他喪氣而無心向學。也許,小倫的兩次落榜確實是因爲失去母親的打擊,也許又是因爲對音樂的追求。1999年的他,曾經在餐館裏做過傳菜,在車房做過車童,但他從來沒有放棄自己的音樂。在臨近聯考的時候,其他同學都在為聯考而埋頭苦幹,而葉湘倫只埋頭自己的音樂。葉華明安排小倫到淡江學院就讀,反而引起小倫的抗拒。直到遇到小雨,才又讓他願意重返校園。
  那晚看到小雨家附近的餐館招聘傳菜侍應,又讓小倫想起這段往事,想起因爲誤將盆菜灑在女服務員的衣服上而被經理克扣了半月薪水,想起廚房的廚工賭博,想起車房的技工刻薄自己的情景,想起重返校園的不安,想起小雨成爲自己重返校園的支持,想起小雨是自己的嚮往,也在這時想到小雨已經成爲自己唯一的動力和意義,一時那眼淚都從眼中自眼腹淌下。“平常的眼淚都是從眼尾流出,只有情人的眼淚,會從眼的中部流出。”
  “不要哭了,媽媽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事的。媽媽相信小倫。”葉媽走近鋼琴,開手彈奏了一個曲子,“媽媽也送小倫一個曲子,那是以前馬偕校長最愛的曲子,《主佑光芒》。”
  那一曲隨光而擺動,又隨光而模糊,小倫聼著聼著,不其然在沙發睡著。夢中似聼見葉爸的聲音,睜開眼,已是傍晚時分。葉爸一見小倫醒來,劈頭就問,“你最近好像很不正常哦!遲到,早退!你很忙嗎?”
  小倫從沙發上撐起身体,頭一擡又不敢面對葉爸,瞄瞄又低下頭,“沒,沒有啦。早上去見工了。”
  “你見工?你見甚麽工?我剛才就聼你姨媽說了,我們只有你一個外甥,你現在應該好好念書,讀不讀得了大學很平常,最重要是在甚麽時候就專注甚麽事情,腦袋裏清清楚楚,不要模模糊糊。”
  “我知道錯了。”小倫依舊低著頭,道。
  “你要知道你現在已經很幸福了,學業,現在才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知道嗎?”
  “哦。”
 “哦?我是擔心你啊,知道就說知道!”葉爸說得彎下腰,壓下頭。
  “知道。”
  “規規矩矩,普普通通。不要整天胡思亂想。”說到這裡,就轉身走回内室,繼續説道,“剛才大嬸經過送了一大堆蘋果,你中午去大嬸那裏買蘋果嗎?”
  “買了一些。”小倫輕聲道。
  “蘋果呢?”小倫不敢說,只又低頭沉默。
  “不就幾個蘋果嘛。”葉媽説道。
  “我告訴過你,叫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胡思亂想啊。”小倫習慣地答道。
  “沒胡思亂想,欸,你怎麽就,”說到這裡,葉爸忽然又變得大聲,“就想到給路小雨家買蘋果啊?”
  “她不是病了嗎?”
  “她病了關你甚麽事?”小倫又不敢説話,“她下午就已經回來上課了。”說到這裡,葉爸又沉下聲音,“上課又不專心,上到半路就想到給人家買蘋果。你以後不要去人家家裏打攪人家,知道嗎?”
  “你不是經常對我說要關心同學嗎?”
  “屁啦,你還關心過誰?”葉爸忽然又偷笑起來,見葉媽望著自己又強壓著嘴角不翹起來,只有小倫低著頭,看不見,“總之以後不要搞,不要想,你現在只要好好念書。知道嗎?欸!欸!欸!”
  “知道了。”
  “我說莫慧妍,你外甥就這麽大膽!”回過頭來,又道,“洗手,吃飯,吃完飯去推掉那個傳菜。”





[9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10-02 04:4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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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秘密 - 二十年前的秘密 - 十六,登堂入室

不能說的秘密,我實在非常喜歡,不得已而為它狗尾續貂,不求為它增加光環,只希望不要抹掉了原來的光環。故事並沒有結局,或許嘎然而止,或許長流永遠,只為了記得這段令葉湘倫和路小雨刻骨銘心的故事。不過我還想問,二十年前的那個路小雨,不曾來找過葉湘倫,還是葉湘倫所認識的路小雨嗎?為更多人能夠看到它,特意用正體字,歡迎轉載,但請註明“風閣”原著,謝謝


十六,登堂入室

  晚飯過後,小倫問准了葉爸葉媽才出門。騎著腳踏車,徑往小雨家那邊去。停在路邊,就踱進那間飯館。飯館經理以爲小倫來上班,就催促他到后室換上衣服。哪知來人竟是推掉工作,一時也沒好氣去理會小倫,臭駡了幾句,小倫也不住道歉。小倫正轉身要走,眼角瞄到墻上鈡點顯示已經接近七點,忽然想起今早大概也是七點起床。躊躇間,留意到飯館廳中放了一台鋼琴,便想問經理能不能用鋼琴彈一曲。誰知那經理也不願理會小倫,回身就顧著食客。小倫見狀,就悄悄走近鋼琴,施施然坐下,落手就彈奏《秘密》琴譜。滿堂噓叫的食客,登時都靜下傾聽。鳳凰奏,神鳥凡塵走。似馮唐單刀云中影,如李廣匹馬鉄盔裘。惜易老難封,崢嶸歲月稠。一心聖賢路,半生志未酬。不若隨高山流水名利去,博浮華人世逍遙游。——想他少年不似旁人追求功名,反倒如今名滿天下。万般下品,卻又哪知英雄另有志向。
  曲子平平無奇,卻引來潮水掌聲,葉湘倫一時不習慣,只傻傻站起,呆呆點頭。剛才那經理疾步走來,“哎喲,你彈得不錯嘛。”
  “還好啦。”小倫輕聲回答。
  “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店工作啦?”經理笑口兮兮道。
  “我還在念書,可能...”小倫推搪道。
  “啊不是啦,不是叫你做傳菜的啦,你晚上放學就來這裡彈琴,每個月我給你三千塊,怎樣?”
  小倫不知月薪三千在當時是什麽概念,只知道將來他畢業時在飯館裏做傳菜是兩千四,現在只在晚上彈琴,而且他的計劃也可以實行,他有點心動,“我還是先問問爸媽的意思,不好意思。”
  “啊不要緊的啦,你問准了再來,我等你啊。——可不要不來喔。”
  走出飯館,雀躍間,忽覺興奮莫名,那繁華宇宙,今日方顯小成。小倫一時高興,也不立刻回家,竟騎著腳踏車環著附近來回走動。
  入夜的淡江,今晚明顯少了宵禁的恐怖,夏夜蟬動,燈火万家。一綫排開的街燈,似珍珠項鏈疏落挂在遠處,照耀著少年的前路,照亮了少年的前途。少年享受著無人的寧靜,也在幽明間繼續獨自向前探索自己的人生。不覺間,腳踏車竟將少年引到小雨樓下,少年在樓前停下,擡頭望,卻見那房間漆黑一片。少年也料想小雨還沒回家,興奮感頓時失落三分,笑笑,又繼續隨心而往。腳踏車卻有靈性般,久久在附近徘徊。江風穿過燈光,吹得兩旁樹影婆娑,和燈火相透,虛無若影,似幻迷離。腳踏車悠然趟過其間,少年從未欣賞過,也從未有如斯心情欣賞過這個世界。或許曾經有過,都已經忘記了。相同的地方,不同的心情。茫然間,那靈性般的腳踏車竟又將主人送回主人心心念念的那人樓下。——或許是那個人,才讓少年重新去領悟這個世界,——只可惜,那房間依舊漆黑一片。
  少年乜著嘴巴,輕輕嘆了口氣,就將那依舊不肯離去的腳踏車拖著走了,邊走,嘴裏邊哼著那段久違的曲子。星光暫,綠水淡江橫。芳蹤無覓,似影疏樹蟬更。路漫漫,燈彎彎,去遠不知歸來返,驀地夏涼香風晚,卻是伊人轉眼間。——就在人生轉角,忽然閃出一個人影,兩人相近,互相詫異一聲。少年沒有想到,就在街口轉角處,遇到小雨。
  “啊。又是你?”小雨先開口,道。
  “啊,嗯。現在才回家嗎?要不要我順路送你?”
  “好像不順路吧。”小雨又婉拒道,說完邊走。
  “你腳扭到嗎?”小倫留意到小雨走得不自然。
  “不是,只是有點累,再見。”小雨輕輕點頭,也沒有望小倫就走了。
  “那我陪你走吧,這麽晚,街上又沒人,很危險的。”小倫調轉車頭,陪著小雨走。
  小雨也沒有回應他,只繼續默默地走,可走得幾步,似乎又腳痛得她伏在墻邊,走不動。
  “沒事吧,讓我看看。”小倫彎下身,輕輕觸碰小雨腳裸,“怎麽傷到了?”
  小雨卻很大反應,起身就遞腳向前一步,不讓小倫碰,“我沒事的,可能是跳舞的時候扭到了。”
  小倫也很自然站起來,道,“你今天跳舞嗎?”見她不答,就再道,“要不要我載你?”
  小雨再走了幾步,終于回身點點頭。小倫推著車,扶她上車,坐穩就走。車上,小雨很自然地扶著小倫雙肩,望著這個背影,似曾相識。
  “欸,今天沒淋到吧?”小倫問道。
  “呵,對啊,我的傘忘了。”小雨說道。
  “忘哪裏了?我們回去找。”
  “不用了,回家吧。”
  “好吧。”一時語塞,都不知再説些甚麽。
  “這麽晚,你來這邊有事嗎?”反而小雨又開口問道,當下小倫就把應聘傳菜到鋼琴演奏的事說了一遍,小雨卻道,“可以快一點嗎?我怕媽媽擔心。”
  小倫“哦”了一聲,就踩得快點,原還想多說些,也只好不說。
  “你家裏還有甚麽人啊?”小雨又問道。
  “我家,就我跟我爸啊。”
http://www.guilunmei.com/viewthread.php?tid=2873&extra=&authorid=8893&page=3
  “那你剛才又說你媽?”小雨反問道。
  “後來媽媽在我14嵗的時候離開我了。”
  “喔,對不起。”小雨心裏仍不明白,只是他說了那些話,也不好再問下去。
  “沒關係,那你嘞?”小倫笑著問。
  “就我跟我媽啊。”
  “哼,就我跟我媽,學人好玩嗎?”小倫笑道。
  “無聊。”
  “怎麽啦嘛。”
  “我說真的嘛。”小雨有點生氣道。
  小倫見她生氣就不敢再開玩笑了,改口道,“知道你說真的啦。欸,今天我買了些蘋果送你家。”
  “啊?爲什麽?”
  “你不是氣喘拿了病假嗎?蘋果對氣喘很好的。”
  “哦。”
  “哦?”
  “哦...”小雨又長長地“哦”了一聲。
  “哦...”小倫又學著長長地“哦”了一聲。
  “欸,你很無聊欸。”小雨道。
  “我送你蘋果,你就哦一聲就算謝我的啦?”小倫道。
  “哦。”小雨還是“哦”了一聲,不過這次語氣好像略帶笑意。
  “知道就說知道。”小倫學著葉爸的口吻道。
  “知道,葉老師。”然後兩人都會心地笑起來,“欸,你學得好像喔。”
  “路同學,到家了。”這次,小倫用力蹬上那個斜坡,一直送到木欄外才停下來。
  原來那小雨媽媽也一早在木欄外,正準備出門尋小雨。一見兩人,就道,“小雨,怎麽這幾晚都這麽晚,擔心死媽媽了。”
  “哦,對不起,媽媽。”
  “這個是,哦,是你啊。”
  “媽媽,我腳扭到了,是他載我回來。”
  “哦,進來坐坐吧。”邊笑道,邊扶著下車的小雨上樓梯,又回頭對著樓下的小倫道,“進來坐坐,上來吧。”
  小倫仍不敢動,只望著兩人緩步上去。小雨媽媽又對著小雨道,“小雨,叫你同學上來吧。”
  小雨這才轉身,對小倫,“沒事的話,就上來坐坐吧。”
  “哦,哦。”小倫不住點頭應和,臉上壓抑不住的喜悅,卻暗藏在背光中。





[10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10-02 04: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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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秘密 - 二十年前的秘密 - 十七,舊琴新弦

不能說的秘密,我實在非常喜歡,不得已而為它狗尾續貂,不求為它增加光環,只希望不要抹掉了原來的光環。故事並沒有結局,或許嘎然而止,或許長流永遠,只為了記得這段令葉湘倫和路小雨刻骨銘心的故事。不過我還想問,二十年前的那個路小雨,不曾來找過葉湘倫,還是葉湘倫所認識的路小雨嗎?為更多人能夠看到它,特意用正體字,歡迎轉載,但請註明“風閣”原著,謝謝


十七,舊琴新弦

  琴碎新弦難再續,再續前因未了緣。
  “小心,怎麽扭到這麽不小心?”小雨媽媽攙著小雨進屋,轉角,又道,“欸,小雨,他是誰啊?”
  “只是同學而已。”小雨一拐一拐蹬進屋,道。
  “喔,媽媽還沒見過有同學來找你的。這個男孩子來幾次了,每次都說找你,媽媽都不敢讓他進來。”
  “那媽媽剛才怎麽又叫他進來?”小雨不解道。
  “我沒有叫啊,我也叫不動,還不是你叫他進來坐坐嗎?”小雨媽媽一副全不干系的樣子,道。
  “那我還是叫他走吧。”小雨卻乾脆地說道。
  “別,別,別,欸,多不好意思的,都是你這孩子,進屋去吧,媽給你留飯了。”
  小雨這邊進了臥室,那邊小倫還站在門外,並不敢進來。小雨媽媽折回頭招呼道,“進來啊,地方淺窄。謝謝你今早的蘋果喔。”
  “哦,不客氣。”小倫進了屋反而低著頭,說話也說得很小聲。
  進得門内,只見前方大概六七步去向,小倫知道過了這個玄關,前面盡頭左手門是小雨媽媽的房間,右轉直走是小雨的房間,只是小雨媽媽走在前帶路,小倫也慢慢跟在后面。玄關左右都挂著素描畫,有的是畫著小雨媽媽,有的是畫著小雨自己,署名都是寫著YL。走到轉角處,右邊盡頭有一幅小雨肖像的素描,落款署名稻珍鄉。小倫回想,稻珍鄉也曾經說過要為自己寫一幅素描,或許這人很喜歡替人寫畫,然後轉贈對方。
  “小雨的畫,你沒見過嗎?”小雨媽媽回頭問道,小倫搖搖頭,“過來這邊,小心。”
  小倫隨小雨媽媽轉過玄關,穿廊登堂。走著有些微印象的回廊,這次,他更有心思認真看看墻上的裝飾。墻高處正中挂著一個耶穌基督的受難銅像,下面偏左,一張軍官照片特別醒目。相中軍官官服筆挺,英風颯颯。在相片右方略低挂著一幅歌唱者的照片,小倫認出那應該是年輕時的小雨媽媽。再下面就是一張女童在草地騎腳踏車的照片,小倫猜那應該是小雨。女童身後背景是一座大宅,四周方圓應該是大宅中的花園。目光轉向,旁邊書台上還是放著小雨那張國中校服照。小倫不自覺拿起來,細細端望。
  “小雨,你在做甚麽?快招呼同學進去坐下啊。”小雨媽媽靠近房門,敲敲叫道。小倫一驚,就將照片放回原處。
  聼得喊叫,房門才徐徐打開,小雨沒有換下校服,只打開門,乜著嘴巴,冷淡望著小倫。“快招呼同學坐啊,我給你去倒杯茶。”小雨媽媽說完就走進旁邊門去。
  小倫忙走前幾步想叫著不用,見她已經進去了,也就不叫,可這幾步就幾乎走到小雨面前。小雨低頭退後幾步,搬了張凳子就門前靠著房門門板放著,“坐。”
  小倫踏前一步,在室門坐下,感覺怪怪的。后面小雨媽媽出來,一見便道,“小雨,你怎麽可以讓同學坐在門口呢?來,坐裏面。”說罷,提著茶盤,領小倫入内室書桌旁坐下。小雨也沒有理,只遠遠坐到鋼琴旁。小雨媽媽放下茶盤,又往廚房去了。
  小雨面向著陽臺,望著陽臺外的星空。二人話題,便似那閃爍繁星般開始。
  “外面那個是耶穌嗎?”小倫問道。
  “嗯。”小雨輕輕回應。
  “你們家是基督徒啊?”小倫更細聲問道。
  “嗯。”小雨還是輕輕回應。
  “你,你的腳不要緊吧?”
  “嗯。”小雨依然只“嗯”了一聲作回應。
  “你在看甚麽?”小倫好奇地站了起來。
  “沒有。”小雨依然背著小倫説道。
  “有甚麽好看的嗎?”小倫悄悄走到小雨身後,輕輕拍打小雨右肩。小雨本能向右邊望去,小倫閃到左邊,待小雨轉回左邊時,食指輕輕點了點小雨左邊面頰,“嚇到你吧。”
  誰知小倫還沒說完,小雨站起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去。無情力使然,五個指痕紅紅地印在小倫左臉。滿室頓時凝滯,小倫手捂左臉低頭不語,小雨又坐回琴旁,背對小倫。小雨媽媽這邊剛好開水壺響,不知内裏,還道兩人説悄悄話。心略有擔心,卻心不急此時。
  兩人默然須臾,小倫左臉打得紅,右臉羞得紅,也不敢再打擾,開口打破沉默道,“對不起,打攪了。”說完,托托身上書包,轉身就走,大步流星,幾近門前,身後卻有一聲挽留。
  “等等,”小雨竟又起來叫住小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先坐下,我幫你敷點葯吧。”說罷,右手挽小倫左肘,輕輕推到書桌旁坐下。小倫身子一動,小雨也立刻松手,走開去取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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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倫端坐不危,再不敢亂動。小雨取了雪花膏,輕輕為小倫揉和敷上,“是不是很痛啊?”
  小倫想說不是,但說第一個字又想到嘴巴連臉皮不敢動,就輕輕搖頭,又怕搖頭太猛,僅僅搖搖作罷。
  “一定很痛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最後,貼上了一帖葯布
  待小雨走開了,小倫才說道,“不是很痛的,真的,不痛。”說完,又輕輕拍打左臉。
  小雨冰冷的臉上終于微微露出笑容,“主說,他打了你的左臉,你應繼續給他右臉,承接下一巴掌。”
  “真的嗎?”小倫碌圓雙眼,“那,主有沒有說,右臉還會有人幫忙敷葯?”也不知他是説笑,還真是擔心他以爲仍要給小雨再打一巴掌。
  小雨卻微笑不語,翻開琴蓋,信手彈了巴赫的小步舞曲。洛紙貴,寫經綸,服寒梅。夜半燈燭奪錦披。聖賢路,饒不肖,剪窗雨。年十經研,文華凴誰去。曲罷,說道,“你琴不是彈得很棒嗎?”小倫笑笑,頭擺擺,得意而故意不答,“如果你可以彈出一首我從來沒有聼過的曲子,我答應幫你補習功課,怎麽樣?”
  小倫拽拽站起,走過去坐下,信手取了鋼琴座上一份琴譜,翻到後面空白一頁,拈筆就將《路小雨》的譜子寫了出來。小雨想開口叫住,但見他已經手起筆落,也就由他寫完。“第三只手留給你。”隨即二人合奏。寰宇周内,無問豪傑在,英華絕倫才。恰珠沉惜花憐葉落,子期琴墜挽湘哀,為伊人失卻天倫愛。
  “你寫的嗎?很厲害嘛。”小雨也很直接問道。
  “通過嗎?”小倫拽相問道。
  “那這曲就是你的拜師曲,以後要叫我路老師。”
  “哦。”小倫偷笑,應道。
  “知道就說知道。”小雨又道。
  “知道了,路老師。”兩人又輕笑不止。小雨媽媽在外聼到,在門旁偷望,覺得這少年相貌不錯,就是髮型太土了啦。


不能說的秘密 - 二十年前的秘密 - 十八,路小雨的祈禱\\\

不能說的秘密,我實在非常喜歡,不得已而為它狗尾續貂,不求為它增加光環,只希望不要抹掉了原來的光環。故事並沒有結局,或許嘎然而止,或許長流永遠,只為了記得這段令葉湘倫和路小雨刻骨銘心的故事。不過我還想問,二十年前的那個路小雨,不曾來找過葉湘倫,還是葉湘倫所認識的路小雨嗎?為更多人能夠看到它,特意用正體字,歡迎轉載,但請註明“風閣”原著,謝謝

十八,路小雨的祈禱\\\

  因父及子,及其諸靈,請饒恕我的罪。
  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只是,只是,——請全能的主救贖我的罪。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朋友。願全能的主賜予他堅強,好從困惑中堅持自己的道路。願全能的主賜予我智慧和力量,幫助他擺脫困境,成爲主万國之下的兒女。他的鋼琴才華確實很厲害,在他的世界裏唯有他可以相比。在我的世界裏,我還沒有遇到可以和他相比的人。願主眷顧他的才華,加持他的心,使之堅振。願主眷顧他的靈魂,鞏固他的念,使之耳聰目明,聼到主之聲音,看到主之神跡,跟隨主之足印,步入天主的國度,以萬世之音讚頌全能不可比之主之威名。
  ......
  全能的主,你的兒女在向你請求饒恕,饒恕我接近他的目的,饒恕我對待朋友的虛假,饒恕我的告解,從良心中拯救沉淪的靈魂。他不能到達此岸,我願持主之威名到達彼岸,傳達主之聲音,救贖彼岸之子民。我在船中沒有掌和舵,全凴主之安排。如我所能,主予以能。如我不能,主帶領我所往。因父及子,及其諸靈。
  今天,我跟他說了。全能的主,你可以告訴我,他會來嗎?他願意放棄彼岸,到達此岸嗎?如果我為他的世界所容,我願意放棄這裡的一切,但我知道我是不能沒有了媽媽,媽媽需要我。如果我的世界為他所容,那全能的主,你願意引領他到來此岸嗎?我願作你的前馳,作你海上的孤舟,為你引領他到你跟前。請全能的主賜予我無比勇氣和決心,好從一切迷失中獲得救贖。
  我知道,即使他來了,也未必願意留在我的世界。我的世界除了主和媽媽,就剩下音樂。但我想,在我的世界,愚昧目光只會針對我一人。而在他的世界,他將面對更多。全能的主,我願承擔一切罪過,願全能的主聽到你兒女的祈禱。\\\
  ......
  離畢業典禮只有五個月,畢業之後,我們將各散東西,或許茫茫人海,我們只能在天國再相遇。請全能的主告訴我,或指引他為我解答。願主加持我的心,使我堅振,堅如天石。天下万國,普世的人,一切恩榮,全歸于你。因父及子,及其諸靈,阿們。





[11 楼] 来自:未知地区 | xxx.xxx.xxx.xxx | Posted: 2007-10-02 04:4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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